第23章 相对(2合1)(1 / 2)

==第二十三章针锋相对==

皇帝突然夜临谨兰苑。

谨兰苑&30340;太监宫女们心都跟着一哆嗦。

秦婈自打从寿安宫回来,便一直在对屋里&30340;炭火、烛火数,正思忖如何才能将此事不经意地说与他,他人就来了。

正好。

秦婈低头拆下了手腕&30340;帕子,手上这一片青紫,就该给他看看。

赶在萧聿进屋前,秦婈将屋内剩下&30340;两根蜡烛塞到了炕几上&30340;珐琅瓶中,又从妆奁拿出辰粉,均匀涂抹于指腹,蹭在嘴唇上。

人顿时虚弱了几分,如临风欲折。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入目&30340;便是劣质&30340;炭火、将要熄灭&30340;烛火。

这些无声&30340;证据仿佛在说:看看吧,自打陛下来了这两趟,臣妾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秦婈轻咳了两声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萧聿眉宇微蹙,道:“免礼。”

秦婈道:“谢陛下。”

萧聿看了眼秦婈,又看了眼地上&30340;炭盆,他撩袍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怎么回事?”

秦婈低头犹豫,轻柔地叹了口气,随后将谨兰苑&30340;分例单子呈交给他,道:“这是臣妾方才比对&30340;份例,有很多处,都对不上。”

对待像萧聿这样城府深密&30340;男人,直接了当是最好&30340;,心思多了,反倒更复杂。

这些都是他教给自己&30340;。

果然,皇帝看她&30340;目光,也温和了几分。

就连这一室&30340;晦暗,也没那么做作了。

“盛康海。”萧聿道。

门外&30340;盛公公耳朵瞬间立起,连忙开门,道:“陛下叫奴才何事?”

“把这份例单子,拿给宁尚宫、鲁尚寝、孟尚食分别看一眼,再有一回,身上&30340;尚宫服就交道司礼监去吧。”

天爷,这什么稀罕事!

这是要给秦美人做主?

盛公公目光一悚,立马接过,“奴才这就过去。”

一刻不到&30340;功夫,谨兰苑内&30340;烛火、炭火就全备了齐。

炭火是精炭、蜡烛是白蜡,就连没被问责&30340;尚服局都送了新&30340;帨巾、沐浴&30340;香膏皂角过来。

这便是帝王&30340;一句话。她想。

秦婈走到他身边,躬身福礼,“臣妾谢过陛下。”

萧聿坐在紫檀嵌珐琅花卉纹方凳上,看她,又看她手上&30340;伤。

“上药了吗?”

他面不改色,仿若这伤同他没半点关系。

秦婈笑道:“不碍事,谢陛下关心。”

萧聿起身,自顾自走到榻边,沉声道:“那早点歇了吧。”

秦婈看着他&30340;背影,这些日心底&30340;疑惑呼之欲出。

帝王想给护她,有太多种方法,比如像方才那般替她做主,再比如升她&30340;分位,又或者来谨兰苑小坐。

太可不必如此急迫地来这睡觉。

除非,他同自己一样,都做了诡异&30340;梦。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同他一起躺下。

正是惴惴不安时,男人忽然偏头看她,前两回他都是来了就睡,这回,算得上是头一回看她。

四目相对,目光灼灼。

秦婈面颊绯红,羞涩难掩,就像是期待被帝王临幸&30340;嫔妃,可实际上,她被褥下&30340;脚趾吓得已经蜷到了一处。

只希望他别再看他了。

而这一刻&30340;萧聿仿佛听到了她&30340;心声,收回了目光。

随着炭火噼啪&30340;微声,两人一同入梦。

永昌三十六年,八月十五。

新婚夜之后,晋王府仿佛结了一层霜。

萧聿要么在书房议事,要么在外过夜,偶尔,听闻秦楼楚馆里也有他&30340;身影。

总之,苏菱这个王妃,他是真没放在眼里。

扶莺柔声劝道:“王妃真&30340;不管吗?再这么下去,王爷若是带哪个女子回来,该如何是好?”

苏菱将含了一口胭脂,轻声“嗬”了一声道:“那便随他去,他不来,我更自在。”

话仿佛还没落地,她身后&30340;门就被打开了。

她循声回头——

萧聿隔半丈对她对望,半倚在门上,嘴角微不可查地挑起一个弧度道:“今日中秋,随我进宫。”

他&30340;夫君,晋王殿下,时隔一个月,总算是见到人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30340;皮相确实好。

光晕斜斜地洒在他&30340;轮廓上,鼻若悬梁,鬓若刀裁,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30340;清隽挺拔。

只是这生来便能蛊惑女子芳心&30340;一张脸,却独独在苏菱面前失了效。

年少么,谁都倔,萧聿语气轻浮,她更是连话都不回一句。

两人走出府门,一齐蹬上了马车。

昨日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泛着些潮湿,地面也有些滑,马车行&30340;缓慢,他俩一人坐在左侧,一人坐在右侧,中间&30340;距离,怕是还能坐下两个人。

一路无言。

面和心不合,是他们最大&30340;默契了。

进了宫门,他们直奔坤宁宫,今日是八月十五,世家&30340;内命妇都纷纷进宫拜见皇后,坤宁宫内到处都是熟悉&30340;面孔。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聿笑道。

“儿臣给母后请安。”苏菱笑道。

楚后见到苏菱,格外热情,连忙招手道:“阿菱,快过来。”

楚后身边还坐着一位生&30340;玉雪可爱&30340;小姑娘,名唤楚潆。

这是苏菱第一次见到楚潆,楚家嫡女,皇后&30340;亲侄女,年十二,还围着她叫姐姐。

楚后对萧聿道:“三郎,去给你父皇请安吧,我与阿菱说点话。”

“那儿子先去了。”起身&30340;时候,萧聿拍了一下苏菱&30340;背脊道:“等我。”

苏菱回头笑着说好。

新婚燕尔,郎情妾意,又是如此&30340;般配&30340;一对儿,叫人看了忍不住捂嘴笑。

“看来,外面&30340;流言还真是信不得,是我多心了。”楚后拉过苏菱&30340;手,道:“阿菱,你同母后说实话,三郎待你如何?”

苏菱道:“自然是好&30340;。”

楚后笑道:“那便好,不然我还真怕他那冷心冷面&30340;,招了你&30340;厌。”

苏菱也跟着笑道:“母后说&30340;这是哪儿&30340;话,能嫁给殿下,是儿臣&30340;福气。”

楚后又道:“日后你若没事,就常进宫陪我坐坐吧。”

苏菱道:“若是母后不嫌弃,那儿臣便要常来叨扰了。”

楚后爽朗地笑了两声,道:“你要是不来,看我怎么罚你。”

中秋佳节,嘉宣帝在保和殿设宴,以贺团圆之喜。

文武大臣和侍卫&30340;筵席设于丹陛上,檐下安设宫悬乐器,这宴席比之往年,已算不得丰美。

苏菱坐在萧聿身侧,整个人如坐针毡,可苏淮安和苏景北离她并不远,她只能同萧聿继续上演举案齐眉&30340;戏码。

萧聿自然也是配合,还给她倒了两杯果酒。

酒过三巡,嘉宣帝与楚后离场,众人也跟着散去。

苏菱和萧聿一同出宫,蹬上了马车。

她肌肤白&30340;欺霜赛雪,碰一下就会红,饮了点酒尤甚,萧聿看了她&30340;脖子一眼,旋即撩起纱帘,看向窗外。

一路沉默,马蹄声和车轮&30340;辚辚声都比他俩和谐。

半晌,车夫拉紧缰绳,停稳后,回头掀开幔帐,道:“殿下,前面便是梦月楼了。”

萧聿低低“嗯”了一声。

躬身下了马车。

苏菱在马车上握紧了拳头。

梦月楼是什么地方,她怎会不清楚,旁&30340;时候也就罢了,她可以装瞎装聋,装不知道他在外面鬼混,可今日,他当着自己&30340;面也敢这样无所顾忌?

“殿下。”苏菱喊住了他。

萧聿回头,提眉道:“王妃有事?”

许是年少本就冲动,又许是喝酒壮了胆量,她看着萧聿&30340;眼睛,轻声道:“待日后殿下得偿所愿,妾身别无他求,只求一封休书。”

这日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同他过了。

泠泠月色下,萧聿眸色沉了又沉,他凝着苏菱&30340;眼睛,淡淡道:“王妃倒是真敢说。”

苏菱心跳怦怦变快,她软了软语气,道:“殿下应吗?”

萧聿一笑,道:“你若真想要,本王现在也能给你。”

真当我稀罕?

说罢,他&30340;身影便消失在无边&30340;黑夜中。

萧聿转身进了后巷,贴身侍卫范成,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何不与王妃解释?”

gu903();解释他们并非是去寻欢作乐,而是去查成王私造兵器&30340;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