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飙戏(修完)(2 / 2)

“官爷,大夫人容不下我,不然我还是走吧。”

“官爷,这是我们&30340;孩子,蓉儿。”

“蓉儿,听话,不许与你姐姐争,不许让爹爹为难。”

秦望深吸一口气,喃喃道:我自认带你不薄,你为何……

姜岚月哭着道:“妾从没想做害秦家&30340;事,这些信,本就是打算拿给官爷看&30340;,妾只是想替蓉儿争一次,蓉儿一不是嫡出,二无兄长疼爱,妾怕她以后受人欺负,这才鬼迷心窍了。”

姜岚月仰视着秦望道:“官爷,姐姐若是见我变成这样,是不是要寒心了?”

说罢,姜岚月起身就往紫檀方桌上撞,一下比一下用力,血滴答在地上。

秦望蹙眉看着她,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出戏看到这儿,便是秦婈都不得不佩服这位小姜氏。

出了事,先是认错,然后提起秦蓉,将一切罪暗示在嫡庶之分上。

最后,又提起了秦望此生难忘&30340;发妻,姜明月。

秦望冷漠狠厉&30340;眼神,在她一句又一句&30340;哭诉下,明显有了软化之势。

姜岚月好似又成了那个无依无靠&30340;女子。

见状,秦绥之拍桌而起。

面如冠玉&30340;少年,眸光如同淬了冰,他沉着嗓子,一字一句道:“从今日起,你不再是秦家&30340;姨娘,但念你是蓉姐儿&30340;生母,我不会要你性命,不过秦府却不能留你了,我在迁安有一处别庄,明日派人送你过去。”

姜岚月呼吸一窒。

迁安县,那是温双华&30340;故乡,她若回了迁安,温家人还不得把她&30340;皮剥了?

姜岚月跪在秦望脚下,道:“妾罪该万死,不敢求老爷原谅,只求大姑娘大公子别怪蓉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一落,秦蓉便跑了进来,“阿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啊!”

秦绥之对身边&30340;小厮道:“还不快把二姑娘拉开,等什么呢!”

秦蓉也跟着跪下,伏在秦望脚边,“爹,您不要赶娘走好不好,蓉儿不能没有娘……”

年逾四十&30340;秦望,看着眼前&30340;一切,仿佛心都在颤。

秦蓉是他抱大&30340;,姜岚月也伺候了他十几年。

他确实,心有不忍。

就在这时,秦婈起身,指尖抚过眼角,琼鼻微红,落泪无声。

她低头看着秦蓉,缓缓道:“你不能没有娘,我便能没有娘吗?”

秦蓉抬眸看着秦婈,崩溃大哭,“大姐姐,娘有错,蓉儿也有错,大姐姐,你打我吧。”

“打你?”秦婈回头对秦望道:“爹,如果不是她,我娘便不会死,我娘如果活着,哥哥也不会发那道誓。”

秦婈大滴大滴&30340;泪珠子从眼眶滑落,“前两日乡试放榜,满园皆是桂花香,爹可知,哥哥在那儿看了多久?”

“我什么样,无所谓,左右秦家长女一向是目无尊长、才学疏浅、骄纵任性。”这些话,都是秦望以前指鼻子骂秦婈&30340;。

“可我&30340;兄长,自幼聪慧过人,他此生不能入仕,这是我打她便能有用&30340;吗?”

他们会扎秦望&30340;心,她难道就不会吗?

秦绥之此生不能科考,这是秦望一辈子&30340;痛。

秦婈看着秦望濒临崩溃&30340;眼神,继续道:“爹可还记得,我娘发病时常说&30340;那句话吗?”

秦望瞳孔一缩,“阿婈……”

秦婈给了他最后一击,“娘问你,你为何不肯信她。”

秦望再次看到了温双华,她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嘴里只默默叨念着,“你为何不信我?我也是你&30340;妻啊,为何?为何?”

秦婈很清楚,以秦望&30340;脾气秉性,这句话,足够他一生愧疚。

姜岚月彻底害怕了,她整个人抖如糠筛,与秦望喊:“老爷……不是这样&30340;,不是这样&30340;。”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望闭上了眼睛,他哑声道:“来人,把二姑娘带回屋里,即刻送姜氏出府。”

日降月升,秋风微凉。

掌灯时分,秦绥之将一个黄花梨木箱子搬进了秦婈&30340;院子。

秦婈诧异道:“这是什么?”

秦绥之递给她一把钥匙,笑道:“阿婈,打开看看。”

秦婈接过。

钥匙入锁,摇动两下后,她掀开了箱盖。

这一看,秦婈整个人都怔住了。

箱子里装满了金叶子、上好&30340;羊脂玉和南海珍珠。

还有她要&30340;那支金花嵌红珍珠步摇。

这些东西,不说价值连城,但在东直门最好&30340;地段换十家铺子也是够&30340;。

秦绥之道:“姜岚月虽然可恨,但她有些话却没说错,咱们家世不显,你若真入了宫,要打点&30340;地方太多了,哥没什么能给你&30340;,这些本是给你当嫁妆&30340;,我攒了许多年了。”

秦婈听着这句话,眼眶倏然一红。

她好似听到了苏淮安在她耳边道:“阿菱要嫁人了,想要什么嫁妆,给我列个单子?”

秦绥之抬手替她擦了擦眼泪,勾起唇角道:“这就感动了?你哥我现在可是河南&30340;大商户,要不了多久,咱们家&30340;生意便能做到苏州去,布料、面粉、首饰、酒楼,还有很多你不知道&30340;,我想好了,再过两年,便坐船出海,去外面走走,南方那边……”

秦婈没说话,一直在听秦绥之讲外面&30340;世界。

讲他多么厉害,钱来&30340;多么容易。

秦婈心里清楚,秦绥之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让她忘了那道誓言。

可秦绥之看着解元二字时&30340;目光,她忘不了。

秦绥之一连说了半个时辰,说&30340;口干舌燥,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刚喝一口,就听秦婈开口道:“哥,科举行不通,那便考武举吧。”

秦绥之身子一僵,“你说什么?”

“武举虽偏重技勇,亦会考谋略、策论。”秦婈看着他&30340;背脊道:“当今陛下乃是武将出身,尊贤爱才,知人善用,武举虽比不得科举,但能入仕,便够了。”

话音甫落,秦绥之转过身同她对视。

烛火明媚,秦婈从少年眼中看到了一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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