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第四颗桃(14)(2 / 2)

幸福婚姻模拟器 橘铃 2435 字 10个月前

她语气轻松,并不以此为事。

“不过,已经用不上了。你已经活着回来了呀。”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

许久:“……你在骗我。”

他的嘴唇颤抖地闭合着。

鬼舞辻无惨又说:“我不信。”

见他如此坚持,初桃只好说:“那你便当我说谎吧,不要生气了。”

他死死地看过来,骤然拥的更紧,又重复说:“我不信。”

“我看见了,那是医师的字迹,对症的是我的先天之疾。”

“你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去找青色彼岸花……而我,也是因为这个东西才会死。”

初桃拍了拍他的手。

就被他反过来覆的更紧,抓的很疼。

好像,所有的坚持变成了笑话。

但是又似乎没有比这再熨烫的消息,宛若春雨,心口的花枝被滋润地抽出芽来,不再是痛苦本身,而是她亲手赠予的礼物。

同时,他想要质问的东西,来势汹汹的气势,此刻都凝滞在空中。恶鬼的戾气骤然酝酿更深,又一点点散去。

他竟是这么没有骨气,甚至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就这般……就这般……

过去之事便要抹消吗?

过去之事真的能抹消吗?

鬼舞辻无惨另一只手无知无觉地扣着地面,指腹都磨出了血。

他明明没有喝酒,此刻却被怀中女性的酒气薰的人脸热。鬼舞辻无惨一抬酒瓶,才发现内里空空,她已是一个人喝了大半,只剩下桌上给他的一杯。

他气息躁动,赤红的视线一寸寸扫过室内。这里是产屋敷无惨与她的婚居,也是星辉与她欢愉过的所在……

他也看到了屋内被点燃的引魂香,为亡魂指引方向、令恶鬼安适的白烟正袅袅升起。

他再度看去,他仇恨的对象在他面前毫不设防,竟是半点警惕心也没有,就软软的靠着,而她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丧服。

抛开过去不谈,至少此时此刻,今日今夜,她是真的在这里等待亡夫的归来。

初桃没有说话。

喝酒是无聊消遣,醉了也是事实……这游戏就没有不让人醉的酒吗?

现在看样子是稳下去了,屋外也没有了最开始的惊叫声,而且她查阅鬼杀队和阴阳师们的状态都很正常,说明并没有发生战斗。

因此,她现在脑袋沉沉,都不太想在今日同无惨计较了。尽管他气息不稳,忽冷忽热,实在让人不舒服。一个合格的□□宝怎么能变温呢?

鬼舞辻无惨就在这时,趁着她微醺的模样凑近了,确认她反应迟缓。

“你、爱我吗?”

他问的急切,却死死地盯住了初桃的嘴唇。

初桃点头。

鬼舞辻无惨又追问,哑声:“星辉呢?月彦呢?”

但她一时没有回答,只是困惑又不解地、缓慢眨了眨眼。

鬼舞辻无惨能清晰看到金色眼瞳中倒映着的自己,紧绷、忐忑,与她坦然毫不掩饰的目光全然相反。

“他们不都是你吗?”

“……”

鬼舞辻无惨愣住。

鬼舞辻无惨心脏疯跳。

鬼舞辻无惨无与伦比。

他紧握着妻子的手,哆嗦着拥着她,在他耳边不停发问。

被他缠的没办法,初桃才多说几句。

“月彦是你……只有你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还会抱着我哭呀。”

对啊……他怎么会觉得她连枕边人都认不出呢?

“星辉是你……这个名字,是不是和月彦很是相称?我可是想了好久,还……找了句诗?”

那天夜里无月,只有繁星点缀,原来那是她的暗示,他怎么直到现在才看出来……

“墨云是你……只是,一开始我确实没有想到……”

谁又能想到自己的丈夫死后归来变成了孩子呢?

“夕夜是你……可真是吓了我一跳,你竟然会为了我变成女人来到全是女人的地方……”

只有这句话,他忍不住回复:“只去了那一夜。我什么都没有多看,也没有和她们说话,后来也没有再去了!”

初桃只笑着。

她说的坦然极了。

但鬼舞辻无惨的滔天戾气,在此刻已经全然消失不见了。

他感到一片晕眩。

因为他在模模糊糊间意识到,不是初桃经不起诱惑泛心出轨,而是——

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初桃都会喜欢。

妻子过去种种,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旋即,从前支撑他至今的仇恨长城被击溃,鬼舞辻无惨好似迷失了自己,被一种更深的愧疚所替代了。

他竟是一个人胡思乱想,将无辜的妻子怀疑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她是如此地喜爱自己。

会为他费尽心力寻找治病的药材,还会为了不让他有不必要的希望而瞒着他。

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不同的模样,不惜损毁自己的名声配合他过家家却又处处给予提示。

可他却、他却……

“那个青色彼岸花,我以为、我以为是你想要的,我不知道是你为我找的……”鬼舞辻无惨语无伦次,“我出海不是为了寻找生子的秘方,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抢在别人之前,为你送上这份你最想要的礼物。”

他被奇怪的爱意驱动着,试图寻找自己同等爱对方的证据,可是到最后,无惨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这个,还能说是无惨对初桃表现在行动上的爱。

可是那之前呢?那之后呢?

他对人恶毒跋扈,连带着初桃也叫人质疑眼光。

他对她误解重重,无论是自以为是去检验妻子的真心,诱惑她出轨,还是对她加以各种严重的揣测,都——

比不上她分毫。

连对彼此的爱意与信任都无法与她匹敌,天大的自卑几乎将他压垮。

鬼舞辻无惨哽着,眼圈已经红了。

他恨不得把心剖出来,可是清晰的记忆告诉他,那里只有与他丑陋的血液融合在一起的残破花枝。那怎么能送人呢?那怎么能送给他的妻子呢?

青年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缰绳,可他已经为自己套了上去,无形的一角已经握在她手中。

她一个眼神,他就彻底低垂下去,露出光洁纤长的脖子。

原本紧锢着她的手也无措地松开了。

……

与无惨血脉相连的鬼物们又有了感应。他们很少直接受到鬼舞辻无惨的指示,今日却连着来了两次,是以细细地品着。

“父亲大人的怒火平息了,似乎,还在喜悦?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感觉父亲大人好像在撒娇啊。”

下弦之三又停了口,他胸口一阵心悸,也对,父亲大人那般伟大的人物怎么会对着人撒娇呢?

阴阳师已离开,没有父亲大人的指令,他们也不会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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