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四颗桃(04)(2 / 2)

幸福婚姻模拟器 橘铃 3970 字 10个月前

不,不……

这不怪她,都是因为月彦。

是月彦自己不要脸,一直缠住她,所以她才挣脱不了!

而且,她后面也没有做越距的事,只是抱着睡觉而已!

只是、只是——

她什么都没有做!

产屋敷无惨想着,那颗破碎的心又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原状。

他按着胸口,忍不住笑。

……

那之后的几个风雨夜,初桃如约而至。

她独身前来敲响这家人的门。

每每到了这里,她总会先去和小妹聊上半夜,再回到房中,产屋敷无惨已经睡在了被褥中。

他体温冰凉,实在不适合冬日拥入怀中,但又很能看人——或者说,看她眼色。

他会努力地让自己烫起来。

初桃偶尔提早来,还看见他手忙脚乱给衣服灭火,又或是被蜡油烫的红透了眼圈。

笨拙,但实在可爱。

两个人只是相拥而睡,其他什么都不做。

甚至也不怎么说话。

聊的话题也只有月彦自己,或是马上要发生的。

她表现的像是个隐姓埋名、并不打算负责的贵族姬君。

产屋敷无惨自然生气,可又松了口气。

他告诉自己——像月彦这般不知羞的人,只值得被贵族姬君亵玩,不值得哪怕一点的走心!

月彦就该在某一天被姬君抛弃,从此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

初桃只是丧偶后寂寞随便玩玩而已,这很正常。

所以,他什么也不要知道!

只以“姬君”和“月彦”相称就好。

但是随着初桃来的次数增加,她偶尔也会在白日里拜访,也会在晴天到访,还会与他说自己知道的事。

“今日朝会可真是累人呀,请让我在这里睡一觉吧。”

“……”

“你知道吗?晴明公有十二神将作为式神,当真帅气呢。”

“……”

即使产屋敷无惨并不怎么回应,初桃慷慨地向他打开了自己的生活,甚至不介意他去了解。

而从她透露出的消息,即使是稚子,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她怎么能这样!

产屋敷无惨终于忍不住:“姬君有夫君吗?”

他想提醒她,她是有夫君的。

被问到这个问题,初桃一愣,却不心虚:“有呀。”

“怎么?你一直以来就是担心这件事吗?”

因这时代生活实在开放,有夫有妻之人私通反而正常。

所以初桃说的毫不在意。

“……只是姬君近日一直来我这里,我很高兴,但又怕影响了你们夫妻的关系,他会介意你我二人的事吗?”

“他不会介意。”

初桃说的坦然极了。像是那些到处与女子私会的贵公子。

他介意!

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家伙教坏了自己妻子!产屋敷无惨呕血,抿唇:“他知道我吗?”

初桃却只是笑看向他:“那么,之后就带你去见见他吧。”

“……”产屋敷无惨脑子一片空白。

“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

见谁?明面上的产屋敷无惨已经死了。

还能见谁?她难道是有了新的夫君?!

但产屋敷无惨一时无法发问。

他们相拥而眠,青年却辗转反侧:“姬君……再嫁了吗?”

几欲落泪的语气。

“刚刚还装作不知道我是谁,怎么这会儿就不装啦?”

初桃调笑问,产屋敷无惨却只是看着她,想要一个答案。

于是初桃说:“没有,我的夫君已经死了。只是想带你去见一见而已。”

见活人与死人含义不同。

见活人就像带去耀武扬威。

见死人就像带去见家长,是对关系的认可。

产屋敷无惨眨了一下眼,就有湿润的水珠滚落下来。

他哭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的,但也并非是狼狈的模样。更加像是抹上了一层浓墨重彩的胭脂,有种楚楚可怜的凄苦。

还好还好,初桃没有再嫁!

“你哭起来就更像他了。”

初桃爱怜地,突然止住了声。

却见青年好像没听到一般,他垂下头,发丝掩住了神情。然后忍不住狠狠地、咬住了嘴唇。

柔软饱满的唇瓣血色尽褪,变得惨白起来。

产屋敷无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初桃话中的意思,一瞬间恨极了,胸口痛的呼吸不过来。

可这都是月彦的错。是人都会有感情,相处了这么久,他的妻子温柔良善,会安抚他再正常不过了。都怪月彦没有自知之明地提起夫君话题。

而且初桃都说了——

他哭起来像他。

月彦是沾了他产屋敷无惨的光!

初桃只是从月彦身上看见了他的影子而已!

月彦再怎么得姬君宠爱,也只是一时玩物,比不过正夫产屋敷无惨!

他笃定地想着,被接到了初桃与他的家。

让他生气的是,周围人竟然对他的出现没有一丝讶异。

那里梅竟也没有二话,低眉顺眼的样子和记忆中好不一样,难道是见惯了初桃带情人回家的画面?

不不不,他的妻子才不会有其他情人,她们只是训练有素的仆从而已。

女房朝颜觉得自己姬君最近的艳遇似乎也多了一些,她看了无惨一眼,无奈小声说:“若是都带回府上,那不是人满为患了吗?”

“无惨心善,这座府邸空着也是空着,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朝颜:“……”不,他绝不会愿意吧。

初桃只是叹气,转向无惨:“你愿意住在这里,与我一起吗?”

“我不要住在这里!”产屋敷无惨说,“这里是姬君与产屋敷……君的地方,不是我这种人能来的地方,我连踏入都是僭越。”

他这么知趣,女房对他都高看不少。

于是也改口说:“你这般懂事,公子在天之灵也不会介意的。”

产屋敷无惨:“……”他介意死了!

他这么坚持,初桃也不再为难,反而更加怜惜了!

这一次,初桃留在他家中吃饭。

这不是无惨第一次和初桃一起吃饭,他忍着难受吃下这碗米粥,然而这一次来不及等她离开,就难受地捂着嘴吐了出来。

对人来说必备的食物,在他看来却是恶心极了的东西。

他刚刚吃的多,吐起来也费劲,初桃却一点也不在意,给他水润唇,还贴心地用手帕擦拭了嘴。

产屋敷无惨缓些后,就见她忧心忡忡地抚着自己的小腹:“你总是不吃东西,吃什么就会吐,莫非……”

产屋敷无惨也晕晕乎乎地,忽然一怔:“……怀孕了?”

“……?”

“……”

他仍然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模样,露出了似乎是喜悦的表情。

却见她忍俊不禁:“男人是不能怀孕的呀。”

产屋敷无惨气恼地别向一侧。

“若是男人能怀孕就好了,那他也不必……”

产屋敷无惨终于听初桃谈起了自己的事,她的神情带着怀念,却没有深入要聊的意思,那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不喜欢吃这些就不要勉强自己吃了,你想吃什么?”

产屋敷无惨喉间一动。

她似了然,唇边漾开笑意。

“你好像很喜欢吃我的东西,这个要吃么?”

初桃划开了一点指缝,猩红的血珠便沁了出来。

她举高了手。

产屋敷无惨一直以来的饥饿,只是一点她的气息交缠、她的□□交换都能让人充实。

但唯有她的血液,似乎是其他所有无法取代之物。

这还是初桃某一次带伤而来时,半夜惊醒见他偷摸摸地躲在被子下舔/她时发现的。

当然那个时候的无惨,不止伤口,其他每一寸都被他纳入。

真是看不出来。

现在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都变得目眩神迷起来。

那血液汇聚成一滴,自空气中坠落。

产屋敷无惨却还忍着看她一眼,见她微笑,方才矮着身仰头,迫不及待接入喉中。

那只舌头正迫不及待地吐露出来,忘记了如何收回去。

这对他人来说寻常的血液却在一瞬间好似能烫灼贯穿他的喉咙,然而这份夹杂着苦痛的欢愉,产屋敷无惨却能够甘之如饴地吞咽下去,不住地发出濒死又得救的呜咽。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初桃离去,产屋敷无惨仍然沉浸在这份痛苦中。

喉结滚动,冷汗沁出,虚弱地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但唇边却被染上了浓墨重彩的深色。

他醒来后又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

因为他如今身份太过低微,又在初桃的上一任丈夫上显得极为识时务,所以产屋敷无惨成为初桃情人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敲打他。

甚至于初桃闺阁中的姐妹听闻这件事,还偷偷来看他。

只见到昏暗房间里青年的剪影。

“也不求有多好,只要能让姬君高兴,十个月彦君也使得呢!”

梅姬被发现自己的窃窃私语后,还高兴地说。

“你要好好对我姐姐啊,若是让他伤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她竟是认可了月彦!

产屋敷无惨感到了愤怒,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待遇。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正夫一职背负着太多,所以才被人苛刻看待。也是,月彦一个供姬君亵玩的情人怎么能和正夫相比呢?再说了,所有人都嫌弃正夫无惨,但只有初桃永远不会嫌弃他。

不过,十个月彦也使得?

不,不行!初桃不能有别人!

于是,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来留住初桃。

不仅如此,也要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

要怎么变强?他天生心脏不好,旧疾发作时老是咳血心脏痛,那么,五个心脏够不够……?

七个肾呢……?

初桃也成功被他留下数次。

在某一天,她爱怜地留到了第二日。

产屋敷无惨醒来时,女性仍然在床侧。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他,凝视着他,感叹:“月彦君,我当真喜爱你呀。”

那一瞬间,她的甜言蜜语像是一张网将他罩住。

产屋敷无惨此刻无疑是幸福极了,宛若泡在琼浆蜜液之中。

可是,那张网密不透风,将他紧缚缠绕,又将他喘不过气来,心脏的地方发痒刺痛。

她——怎么能说喜欢月彦?

产屋敷无惨晕乎乎之际,对月彦产生的妒恨与杀意。

月彦怎么配得到她的喜爱?!

不,不!这一定是虚情假意!

可哪怕是虚情假意,产屋敷无惨也不想让她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人说这句话。

月彦该下台了。

只要能让初桃高兴,那不止是月彦也可以。

那就换个人……吧?

产屋敷无惨想。

他知道初桃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只要是他,就能得到初桃的宠爱。

……

于是,在一个夜晚,初桃经过一条戾桥时,看见桥对面走来一名“少女”。

她步伐急促,头上笼着一层轻纱,被她用手撑着。

平安京时,女性出门一般都会携带遮挡面容的器具。

近年因为初桃出门从不遮头掩面,也带动了平安京新一轮的风潮。但还有人保留了这个习惯,通常是用市女笠、面纱或是这样的轻纱罩头。

轻纱薄薄,将女性的身影隐约勾勒出来,反倒别有一番滋味。

初桃目光却在她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停留,腕骨形状分明,纤弱白皙,可这分明是男人的骨架。

不过考虑到名将源义经遭遇武藏坊弁庆的知名典故中,源义经因为后有追兵,也是这么一副装扮被当作女孩子,初桃便理解了。

他或许也有什么困难吧。

看在手这么好看的份上,桃姬英雄救美时间到!

于是初桃便走向他。

他没有看清前路,一头撞进初桃怀中。

那薄薄的轻纱便在她面前掉落了,正好露出青年错愕惊慌的容颜。

“……无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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