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因上一世已经见过了他,沈娇倒是没有太好奇,她忍不住偷偷往后瞄了一眼,本以为陆凝应该走了,谁料他竟还站在原地,她回头时,恰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沈娇怔了一下,耳根火辣辣烧了起来,满是被抓包后的尴尬,她连忙扭过了小脑袋,再也不敢乱瞧了。

等赵紫绣坐上花轿离开后,就没沈娇她们什么事了,她们尚未出阁,送亲时无需跟着,不过勇毅侯府同样摆了酒席,沈娇和沈婳便留下吃了酒席。

席间,沈娇明显察觉出了沈婳对自己的敌意,再次确定了,她确实嫉恨着自己,沈娇心中其实不太相信莫景言对她有意,在她看来,莫景言也就爱调侃她几句。

沈婳仅看到他对她的调侃都气成这样,若是瞧见他与表妹的相处,肯定恨不得撕了表妹吧?

沈娇不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握住了赵紫璇的手。

“表姐?你手怎么这么凉?”

赵紫璇放下了杯子,果子酒也不饮了,握住沈娇的手给她搓了搓,赵紫璇怕热,手也一直热乎乎的,没几下就把沈娇的手搓热了。

沈娇的手小小的一只,不仅白嫩纤细,摸着还又软又滑,搓完,赵紫璇又爱不释手把玩了一会儿,感慨道:“表姐的手真漂亮。”

沈娇不好意思地抽回了手。

回府后,白芍就将府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了沈娇,今日最大的事,便是沈婧的亲事终于定了下来。

这一世与上一世相同,沈婧定下的人家都是城南王府,她的未婚夫本是金陵人,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他虽家境贫寒,年纪轻轻却已然中举,人也踏实上进,年轻儿郎中算是比较出色的。

听到沈婧兜兜转转,定下的亲事竟与上一世一样,沈娇不由怔住了,上一世,这个时候,她的名声已经坏掉了,也连累了府里的姑娘,沈婧这才没能嫁入高门。

沈娇一直以为,上一世,沈婧选择低嫁是迫不得已,原来并非如此。

沈婧虽出自安国公府,却并非嫡女,以庶女的身份很难嫁进高门,就算勉强嫁了,夫君以后肯定要纳妾,妾室若是安分还好,若不省心,一辈子都得勾心斗角,沈婧自然不想过这种生活。

这桩亲事,很符合她的预期。

沈婳回府后,自然也得知了此事,见对方这般出身,她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她整日在荣氏跟前伏小做低,恨不得一颗心都捧给她,我还以为荣氏会给她选个多好的人家,竟穷酸成这样,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琴儿和慧儿等人出事后,她身边可用的人便仅剩下春儿了,春儿一向谨慎,闻言只是道:“大姑娘终究只是庶女,她的亲事自然是没法跟姑娘比的,您以后定然能风风光光的出嫁。”

沈婳却有些笑不出来,沈婧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很快就轮到她和沈娇了,原本按计划,这时沈娇的名声早坏掉了,如今却让她侥幸逃过一劫。

沈婳红唇抿了起来,眼神也逐渐转冷。

此时,韩国公府,曾氏也在考虑陆凝的亲事。他的长子今年二十三岁,三年前便已经成亲了,如今闺女都两岁了,陆凝年龄也不小了,理应定下亲事了。

曾氏最近两日,都在选择合适的姑娘,她心中虽然怀疑陆凝是外室子,却苦于没有证据,明面上也不能太过苛待陆凝,是以给他选的媳妇,家世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

太差不仅面上过不去,夫君也定然会怪她,若是太好,她又不甘心长子被他平白压上一头。曾氏心烦意乱地将适龄姑娘大致过了一遍,目光落在了安国公府几字上。

先皇在世时,安国公府曾盛极一时,如今的安国公既无实权,也无圣宠,越发没了年轻时的心气,在他手里,安国公府的发展明显走了下坡路,他的嫡长女也恰好到了适婚的年龄,难得的是沈婳不仅相貌出众,还有才女的称号,配陆凝足够了。

曾氏打算先试探一下韩国公的反应,如今两人年龄大了,早就不同房了,他就算偶尔来她这儿,也仅是陪她坐会儿说说话就走,曾氏想见他一面并不容易。

翌日清晨,她便派丫鬟特意去了前院一趟,给韩国公说了一声,让他晚上来她这儿用晚膳,她有些事同他商量。

晚上,曾氏特意吩咐厨房备了一桌韩国公喜欢的菜,谁料等了又等,饭菜都凉了,人都没到,曾氏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派人去瞧瞧,老爷回来了没。”

有机灵的丫鬟一直派人盯着前院,闻言,便道:“老爷申时便回了,许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吧,太太若是饿了就先吃点吧。”

曾氏也懒得再等,闻言便用了晚膳,夜色逐渐深了下来,前院的小厮才跑来报信,说老爷今个儿太忙了,让夫人不必等他,等他闲了再来。

曾氏憋了一肚子气,等小厮退下后,她就砸了眼前的金累丝嵌宝石如玉,玉如意落地时,“砰”的一声巨响,丫鬟婆子俱有些心惊,皆跪了下来。

张妈妈劝道:“太太息怒,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曾氏深吸了口气,才忍住没在人前发飙,堪堪维持住了最后一丝优雅,“取披风来。”

她倒要去看看他究竟在忙什么,竟忙到连见她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曾氏过来时,小厮欲要通报,却被曾氏的人拦住了,见书房灯火通明,曾氏便直接带人闯了进去,门口的护卫拦都拦不住。

室内共有四人,除了陆凝与韩国公,还有两位是韩国公的幕僚,曾氏过来时,幕僚正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便立即闭了嘴。

室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曾氏推门而入后,率先瞧见的便是陆凝,他一身玄色锦衣,眉眼清隽,气质清冷绝尘,一贯的难以接近。

她进来时,陆凝已经站了起来,他淡淡唤了声母亲,便对韩国公道:“孩儿便先告退了。”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幕僚也很识趣,连忙随着他退了出去。

曾氏自然认识韩国公身边的幕僚,见他们议事时,仅带着陆凝,根本不带自己的长子,她气得手都是抖的,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以韩国公对这外室子的宠爱程度,肯定早就有了废世子的打算。

曾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冷静下来。

韩国公已经收起了书案上的舆图,顺手锁了起来,这个举动,更是刺伤了曾氏,让她生出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她嫁入韩国公府足足二十五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怎敢如此待她?

韩国公倒也没质问她为何闯进来,成亲二十多年,他早摸清了她的脾气,只心平气和道:“坐下说吧,要商量什么事?”

曾氏清楚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便敛起了怒容,道:“凝儿年龄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我最近在帮凝儿寻觅合适的姑娘,倒是瞧中几个身世相貌皆不错的……”

她话没说完,韩国公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的亲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

曾氏脑袋轰得一下炸开了,根本没料到韩国公竟不信任她到这个地步,连陆凝的亲事都不允许她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