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打开一看,原来是个之前在他们科现在去发热门诊的规培生在说话,说白天遇到一个高热寒战黄疸的病人,怀疑是疟疾,“结果人家死都不说去过别的地方,愣说就在容城待着,不可能是疟疾。”

徐秋白问了句后来呢?

“后来就抽血,开了个涂片,找到疟原虫了,上报疾控,刚才七点多的时候疾控来人了,这才承认去过非洲。”

徐秋白:“为什么要隐瞒去过非洲,见不得人吗?”

这谁知道呢,大家也没有很在意,接着讨论起其他的八卦来。

产科组的张珍说了一件事:“肝胆外科的xxx离婚了,你们知道吗?”

那必然是不知道的,谁特么一天到晚没事干的去盯着同事的婚姻状况啊!

但也有人知道一点事的,比如莫听云,“不是说准备明年等他老婆生完孩子就摆酒吗?”

那位同事是莫听云的同班同学,知道他和妻子高中就在一起,今年过了年扯证,还没来得及办婚礼,妻子就怀孕了,上上个月过来建档,还是莫听云给办的。

按理说感情应该很好才对,“怎么会突然就离婚?”

张珍回复道:“他工作忙嘛,就接了丈母娘过来陪她老婆,结果丈母娘不是什么好人,骑他头上就不说了,还吃了他的狗。”

“他那狗都养四五年了,平时宝贝得不行,当儿子养的,结果就这么没了。最近我家婆病了要找他帮忙,老卢请他吃饭,问起什么时候办婚礼,他才说了这事。老卢说他看起来还挺正常的,结果喝了两杯酒就开始哭。”

大家看了她的信息都有些震惊:“怎么回事啊,丈母娘把女婿的宠物狗吃了?这么狠?”

“那也不是她的狗,说吃就吃,怎么回事?”

张珍:“起先是说怀孕了不能养狗,让他们把狗送走,xxx不同意,他丈母娘就想着生米煮成熟饭,总不能狗没了你跟丈母娘急眼吧,又觉得扔了太亏,干脆就杀了吃肉。”

张珍:“他丈母娘家是桂城的,有吃狗肉的习俗,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这是人家的宠物狗,当儿子养的,你给吃了就很过分,是吧?”

隔着屏幕莫听云都能感觉到张珍的无语和愤怒,问道:“他老婆没阻止自己妈妈做这种事吗?”

张珍:“谁知道呢,可能是没拦住吧。”

做儿女的有时候就是拦不住强势的父母,又或许也心存侥幸,盼着他能看在自己和孩子的份上放过这件事,毕竟狗只是狗,而他们是家人。

但明显这件事过不去。

莫听云又问:“他们离婚了,孩子怎么办,不要了?”

张珍:“都离婚了,还要什么孩子,生下来也是拖累受罪,趁月份还不是很大就做了手术。”

这是一个迈不过去的坎,也是生活里的一根刺,只要看见对方,就会一个永远记得是你妈把我的狗吃了,欺我至此,另一个又永远心存愧疚,日后还会生出埋怨,不就一只狗吗,有这么重要吗。

与其终究成为怨偶,不如早分早好。

毕竟人性永远多变。

莫听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觉得人长大真是太难了,怎么这么多烦恼。

但是烦恼又没能阻碍她睡觉,后来还是睡着了,就是一直做梦,梦见自己跟一个人打架,醒来后觉得腿有点不舒服,动了动,才发现是一直屈着腿,麻了。

一附院青浦区分院的占地面积比总院要大很多,从区域规划分布上就能看出。

总院为了尽可能利用有限空间,每个区域几乎都要用连廊连接起来,各个科室最多占一层,门诊和住院部连接极为紧密,而分院则不然。

分院有着明显的分区,门诊楼,急诊,住院部几栋楼,基本上做到内外妇儿每个系统都有各自的地盘。

莫听云停好车之后,直接就往妇科楼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外科的熟人,寒暄两句后各自进了不同的门。

妇产科楼上下八层,一楼是大厅,还有大示教室和会议室,二楼和三楼是产科组,四楼到七楼是妇科组,八楼是特需病房,每层楼放什么病人,是常规的病人,还是某方面疾病的患者,都各有规定。

莫听云搭电梯上到四楼的办公室,进门就听见大家在闲聊,同事孟丹妮的嗓门老响亮了,“我有个外甥,明年高考,说以后想读医,家里不同意,想让他读金融,问我怎么说服父母。”

“我说我给你讲讲怎么劝人学医吧。第一,医学是个上位学科,从医学转其他专业容易,从其他专业转医学基本想也不要想,壁太厚了。第二,读医以后你的同学会成为为你家庭保驾护航的重要力量,上到父母重病,下到小孩拉稀,不出微信即可完成远程会诊,多好!第三,轻易不会失业,上可努力攀爬争取成为金字塔顶尖名利双收,下可躺平当个万年主治。”

她刚说完,还扶着椅背没坐下的莫听云就忍不住接了句:“这不就是我当年说服我妈的理由吗?”

办公室里的大家都笑起来,徐秋白问她:“那你现在是打算力争上游,还是继续躺平?”

“躺平不好吗?”她撇了一下嘴角,坐下来,伸手揉了揉脸,“我不想努力了。”

话音刚落,邓主任和苏护长就进来了,这就开始交班。

值班护士跟医生轮流交班完毕,邓主任说了些医保报销方面的事,话音一转,说起周末有学术讲座。

“京医大的周越武教授他们过来,讲座的主要内容包括了瘢痕子宫再次妊娠和子宫腺肌症的诊疗等几个常见主题,大家要记得去听,特别是年轻医生和本科的规培生。”

说着眼睛往人群里扫了一圈,停在莫听云身上,“这样,小莫你负责考一下勤,有事情不能去的医生要记得请假。”

莫听云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唇啊了声,有点不情愿似的,“这就……不用了吧,大家自愿参与呗?”

邓主任摆摆手,没采纳她的意见,“年轻人,该多学习学习,不然你休息日做什么去?”

休息日当然是休息啊!你不谈恋爱别人不谈吗!你不睡懒觉别人也不睡吗!

莫听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无奈地点了一下头,“……行吧。”

忙了一早上,到一点多才下手术,吃完饭就去门诊,坐下没多久,来了个熟人。

这个熟人说起来,跟宋唐是有亲戚关系的,他母亲那边出了五服的远房表哥,当时认识他,因为他的妻子要在一附院生产,孕期情况不是很好,辗转找到周文秀,托莫听云介绍医生。

那时候莫听云才刚实习,后来她读研究生的最后一年,就听说孩子生病夭折,妻子也因为抑郁症自杀了,他也没再婚,一直就一个人。

可是这次来,却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三十左右,圆脸,脾气看起来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