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gu903();然后点着厂里的布局图,那些空了很久的巨大沉淀池。

老秦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两眼闪亮道:“用肉把附近所有感染者吸引到沉淀池里,然后放水淹死他们!”

这个办法,获得了所有人的同意。

几个小镇在老秦的号召下总动员,出了好几百人,每天开着仅剩的车,用各种肉吸引感染者到水厂。

那时候异植虽然茂盛,但还没到损坏公路的程度,车和汽油也紧缺,但以破釜沉舟的心态也能召集很多。

所以一开始引来几十个,然后几百个,到后来竟有几千上万个感染者。

密密麻麻的感染者装满了一个池,然后第二个,第三个,直到全部。

因为效果实在太好,附近几十里的地区轰动了,都不管不顾地都将感染者引过来,直到厂区被塞满,再也装不下。

老纪感叹道:“我们都劝秦叔叔,说够了够了,不要再引了。可他说不行,能帮多少是多少,本地区的感染者减少得多,大家能活下去的希望越大。但厂里关押的感染者实在太多,几乎要冲破水池壁,每个人都很害怕。咱们那些人里,就秦叔叔觉醒了能力,虽然只有一级,但足够他在感染者里逃生了。他就让我们所有人先离开厂区,他一个人坚守,直到能通水——”

其它老头也连连点头,颇怀念地说起当时的引诱感染者的场景。

胆大的开车,车后面拖着死猪死牛死羊,去感染者密集的地方逛一圈。

无数的感染者和变异兽,闻到血和肉的味道,就跟苍蝇一样追过来。

他们就没命地踩油门,直到冲入水厂大门,被老秦操纵着塔松,将感染者丢去巨大的水池困住。

当所有感染者都被关起来,该让取水泵房的人开机引水了。

然而老秦打了无数个电话,没人接听,无数个短信发出去,更没人回。

小秦急得不行,拉着小纪去取水泵房,可泵房已经被有毒的变异矮种桉树淹没,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无可奈何之下,两人用火烧,但失败。

就回水厂,建议老秦把整个厂子都洒油烧了,或者干脆炸掉。

但老秦又不同意了。

曾昀光问:“为什么?”

周郁想了想道:“他是不是想把厂子保下来?”

老秦在第一自来水厂干了近四十年,从风华正茂的青年到白发皓首的老人,从只能供应几十万人的小厂建设成供几百万人的大厂。

这个大水厂,是老秦亲自组建项目部,守着建设单位建起来的。

他熟悉这里的一砖一瓦,他调试过每一台机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辈子的心血败掉?

他说:“灾变总有完的时候,到那一天,水肯定是首要恢复的。如果咱们厂保存得好,收拾收拾就能用起来,能救多少人?这么好的东西,就给炸了,以后怎么办?大家都困难的时候,怎么建得起来这么好的厂?我小时候吃够苦了,奋斗四十年才有灾变前的好日子。这些东西,若不为你们,不为子孙后代守好了,难道让后来人也像我小时候那么苦吗?”

而且,哪里来那么大量的炸药炸死全部感染者?一旦爆炸量不够,炸毁了围墙和水池,令感染者逃逸出去,该怎么收场?

这事没得商量,老秦操纵着植物,将所有来劝说的人都赶走了。

水厂周围的绿植墙,塔松和花木,瞬间葱郁,将偌大一个水厂死死地护起来。

谁也无法靠近。

所以,拒绝大家进入那水厂的,果然是老秦,准确地说,是老秦的残留在这世间的精神力。

又或者说,老秦也许还活着?

秦奶奶却摇头,从车后备箱拎出来一个大木头箱子。

打开,灰尘呛人。

然而看清楚,是老得纸张变脆的图纸,水厂的详细建筑图。

秦奶奶指着图纸上一个圆形花台道:“我爸咽气的时候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的尸骨就在大榕树下,叫我有机会给他收个尸。”

但她等啊等,等了不知多少人,从小秦变成秦奶奶,从跟着小纪往上要支援,到后来只有老纪还在忙这个事。

一开始是绝望和不甘,之后是麻木,后来接受现实并产生了怨念。

每一次路过水厂,那些塔松每一次冒火,秦奶奶都会说:“我爸好狠的心,不要我和我妈了,自己去找死。”

往事讲完,秦奶奶无声流泪,老纪让小满为她擦眼睛。

所有人都被老秦的坚决震慑,久久说不出话来。

周郁心里酸溜溜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作为建筑从业人员,自然懂将一片空地变成高楼大厦的感觉,那是心血的凝结,是对未来的期盼,绝不能容忍它崩塌。

还记得第一次主导项目的时候,大型设备进场,但很不凑巧地天气预报要下大雨。

为了不让几百万的设备被淹,她盯着人下车,盯着人搬运进地下室,又在大雨来临之前准备好各种防雨和排水的物品。

但地下室还是进水了,设备的底座被淹。

周郁急得跳进水里,恨不得有超能力,将水一瓢一瓢盛出去。

还是曾昀光最快恢复理智,问道:“事情清楚了,那么,怎么突破老秦对水厂的守护?”

这可真是一个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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