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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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宫中灯火辉煌,屋里闷了一个多时辰,惊雷落下后,宫中吹起几丝凉风。

皇上终于做了一次大牌,手上是清一色的万,他面前已经碰了几个对子,正在单吊二万。桌上只现了一张二万,剩下两张去哪里了?

淑妃捂着胸口,语带哭腔,“打雷了,臣妾好怕呀。”

皇上点头安慰,目光却还放在牌桌上。

宁离离看着林绿萼得意的神色,猜到这局贵妃即使自己不胡,也会坚持捏着这两张二万不打,她忧伤地说:“臣妾该早些换叫的,似乎过了一个死胡。”

皇上正巧摸到一张四万,听着宁婕妤的话,便将二万打了,换为单吊四万。剩下的牌不多了,他有些气愤,这么大的牌,不会胡不了吧?

“碰。”林绿萼接过二万,和善一笑,拿着手中的四万晃了晃,最后打了一张七万。

皇上胡须轻翘。只剩最后一张牌了,他已经没有了自摸的机会。

恰巧是宁婕妤摸最后一张,她拿起来看了一眼,“诶,没用呢。”她手里捏着一个四万,与最后一张摸起来的七筒换了个位置,将四万打了出去。

皇上一把捡起才落在桌上的四万,兴奋地大笑,清一色大对子金勾吊海底炮!

宁婕妤花容失色,“臣妾点了皇上这么大的牌,哪有钱给啊。”

皇上兴奋地对一旁的内侍说:“把宁婕妤,封为宁充容。”

林绿萼忽然意识到是宁离离给淑妃送李子的时候,怂恿淑妃叫贵妃来打麻将。这宫中只有她在牌桌上不会对皇上留情面,皇上持续吃瘪,宁婕妤“临危救主”,便有升位的机会。

淑妃也为她感到高兴,这宁离离比起八年不升位份的李充媛可有用多了。

殿中一派和气,又一局开打。

莫公公淋着暴雨大呼小叫着冲进殿里,他匍匐在皇上的脚边:“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薨了!”

第21章梨园去看争执吗

皇上瞳孔震动,手中小巧的麻将“噔”地一声被捏碎,鹰眼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你说什么?”

莫公公跪在地上不敢直视皇上,哆哆嗦嗦地哭嚷道:“太子……太子暴毙于梨园!”

林绿萼怔怔地抓着衣领,抚平狂乱的心跳,她与宁离离对视,挑眉询问,今日是淑妃布的局?

宁离离轻微摇头,我不知道。她又抿嘴左右看了一眼,示意先别说话,看看情况。

皇上转头看向淑妃,他是有意废了殷淮西的太子之位,但虎毒不食子,怎会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震惊地瞪着淑妃,浓眉紧皱,怡瑛,是你做的吗?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吹开窗户,吹灭了宫中大半的烛火。淑妃的神色,便如殿中的火光一般忽明忽暗,她看着皇上阴鸷的眸子,慌乱地跪在地上,泪水流了满面,颤抖着说:“皇上如此疼爱三皇子,臣妾为何要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殷牧昭粗壮的手臂放在桌上,桌上散乱的麻将随着他的喘息微微震动,贵妃与宁充容也慌乱地跪在地上。他盯向莫公公:“太子为何薨逝?”

莫公公哀嚎不已,“太子薨逝不足半个时辰,老奴也不清楚。听说皇后正往梨园赶去。”

皇上闭眼,眼皮颤动,他一掌打在桌上,“去梨园!”淑妃哭哭啼啼地起身,拿起婢女递来的油纸伞,不顾自己淋着大雨,便冲出殿去追皇上。

皇上和淑妃的侍从一下全走了,西梢间只留林绿萼与宁离离二人。她们扶着椅子站起来,宁离离伸手来拉林绿萼,“我们也去。此刻若偷懒回宫,日后恐被治个不敬先太子之罪。”

林绿萼侧身不让宁离离拉她,她怀疑今日是个局中局,淑妃谋害太子,拉她这个无所事事的贵妃来当证人,“宁充容,太子暴毙的事,你当真不知情?”

宁离离急得跺脚,“我投靠淑妃一个月,她若要害太子,能告诉我吗?”

檀欣和萍儿借来了明珠宫里的油纸伞,替贵妃与宁充容撑着,林绿萼说:“去梨园吧,不能落人口实。”

方走出明珠宫,林绿萼的绣花鞋便被雨水浸湿,油纸伞遮挡不住夏日的暴雨,一路上豆大的雨滴密集地淋在她的身上,品红色的衣裙沾满飞溅的污泥与雨水,她哆嗦着搂紧檀欣,“你身上都湿透了,回去后记得喝两杯姜茶。”

檀欣尽力用伞遮住贵妃,天空中青白的电光闪过,她看到贵妃红唇苍白,“娘娘到了梨园,奴婢先回摘芳殿命她们准备驱寒的汤药和热水。一会儿再来照顾娘娘。”

林绿萼湿漉漉的衣裙粘在身上,她冷得颤抖了两下,“你回去就歇着吧,让云水过来,别惯着她偷懒。”

宁离离侧头,透过细密的雨幕打量贵妃,桃花眼中带着一丝笑意:“绿萼姐姐,这种时候只有你还想着关心下人。”她低头浅笑,“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不会因局势的动荡而失去善心。”

林绿萼微眯着眼,淡然地说:“今夜难眠的是那些有子嗣的妃嫔,这种脏水又泼不到我头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们在御花园里走了许久,梨园就在眼前了。园中灯火通明,隔得老远就听到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声。

雨水冲洗着梨园的红墙,墙上颓圮的红泥滑落在地。

太医、皇后、宦官、闻讯赶来的东宫宫人将梨园围得水泄不通。莫公公将闲杂人等赶到园中淋雨,给皇上留下一条敞亮的通道。

皇上走进殿里,凉风中弥漫着血腥味,太子扭曲着身子趴在地上,头上汨汨流动的鲜血尚未干涸,狰狞地瞪着双眼,面上尽是血污。衣衫凌乱,亵裤松散地挂在腰上。皇后趴在太子身边,衣裙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她哀嚎痛哭,全然不顾中宫该有的端庄。

皇上小退半步,深吸着气扶住莫公公的手,“严朋呢?滚上来!”

严公公跪在墙角,他匍匐到皇上脚边,“老奴……在。”

殷牧昭扶着莫公公的手坐在椅子上,他脑仁突突地疼,“为何会这样?”

严公公叩头如捣蒜,哭诉道:“近年来,太子总在梨园私会宫女。今夜太子告诉老奴,有美人赴约,让老奴备了迷.药掺在酒里。老奴在梨园外等了许久也不见太子出来,进殿后,便发现太子薨了。”

太医递上一个白瓷酒瓶,“皇上,这酒中放着分量不轻的□□物。”他见殿中女眷众多,掂量着该不该继续说,见皇上瞪向他,他赶忙道,“微臣猜测,太子喝了酒,又服用了此物,情动难耐,不慎触柱而死。”

“荒谬!”皇上指着血泊中的太子,胡须敲得老高,鹰眼中尽是冷色,“他会武功!他能平地摔死吗!”他顾及皇家的颜面,怎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太子死得如此不堪。

内侍带来仵作。仵作将太子从头到脚检验了一遍,迎着呼啸的风声回禀:“太子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且脸涨脖肿,确是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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