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住口!”叶长勋眸中闪出凌厉的锋芒。

“哈哈哈,你这个时候要我住口了,那我偏偏不住口了,我要说,我要告诉你们真相,你以为宁兰蕴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根本不是,那是叶长勤的!叶长勤的!大伯子和弟媳妇通奸了,通出孽种来了!哈哈这就是你们叶家,你们有什么脸来斥责我,我这是为了给你们留颜面,才不想让那个孽种生下来!”

“啪”的一声,大太太脸上挨了一巴掌,那力道颇大,以至于她整个身子都踉跄地摔倒在地上。

一声尖叫后,叶家大房的儿女纷纷上去,要去扶起他们母亲。

打出这一巴掌的,并不是叶长勋,而是叶长勤。

叶长勤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地上的妇人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她腹中的孩儿,和我有何干系?”

大太太嘴角已经溢出血丝,她挣扎着坐起来,喘着粗气道:“怎么没有干系,你不是一直惦记着你弟妹吗,怎么了,有胆想着,没胆敢承认了?是谁在书房里写兰蕴这两个字写了一摞子宣纸!你当我不知道宁兰蕴在嫁进叶家之前的那档子事,你瞒谁呢!”

叶长勤眼睛都发红了,抬起脚来,就要踢向大太太。

几个子女连忙哭着喊着拦着,叶青莲和叶青蓉甚至跪在那里哭着抱住了叶长勤的腿。

一时之间,场上闹作一团。

叶长勋望着这一切,冷笑一声:“我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她嫁给我之前如何,我不必去想;她嫁给我之后,便是我常年在外,依她的品性,也断断不至于做出辱没门庭的龌龊事来!大嫂既是狠心害我妻小,认了罪,自去衙门处置便是,又何必牵连无辜,倒泼脏水!”

宁氏望着屋内这一切变故,早已经是牙齿轻颤,身上冷战。

她是经历过世事磋磨的人,知道这世间污浊,一旦兜头泼过来,便是你有一百张嘴去解释,有一万口井去冲洗,都也解释不清洗不干净的。

夫妻之间,本就聚少离多,夫君长年在外,怕是原就存了嫌弃自己的心,如今被大嫂当场说出这番话来,便是夫君不信,外人又怎么想怎么看,七尺男儿,哪里受得住这般侮辱。

是以,宁氏心里已经存着最坏的打算,甚至想着,他若是真不信自己,自己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以死明志。

只是万没想到,叶长勋竟然丝毫没有怀疑的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自己说话澄清。

他甚至连怀疑地看自己一眼都没有。

宁氏眸中渐渐溢出泪来,怔怔地望着自家夫君。

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为了维护她,她都已经感动不已。

阿萝原本是站在父亲身边的,如今见母亲身形单薄犹如风中树叶,便连忙跑过去,握住了母亲的手,大声道:“娘,你别哭,若有人欺负你,我自会告诉爹爹,让爹爹给你撑腰!至于有些人,自己做了坏事,却反泼别人脏水,散步流言蜚语毁坏别人名声的,爹爹的宝剑可不会饶她!”

她这童言童语的,说出这番话来,听在别人心里,却是多少有些醒悟,是了,有些人是故意泼脏水的。

二太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显然二爷最清楚不过,二爷都不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显然大太太所说根本是子虚乌有的。

却听阿萝脆生生地又道:“我哥哥眼睛不好,我又是女孩儿家,怕是有人唯恐我娘这胎是个小弟弟,抢了她的风头呢!”

这话一说,干脆把矛头再次指向了大太太——压着二房,稳固大房地位。

宁氏此时心内真是百感交集,她一是不曾想到,自己夫君竟然如此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丝毫没有半分怀疑自己,二是不曾想到,娇弱的女儿阿萝,关键时候说起话来竟是直至对方要害,把对方企图说得清清楚楚。

承受着这重重冲击,她虚软地蹲下来,将女儿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阿萝……”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将脸埋首在女儿小小的肩膀上。

而就在暖阁内,老祖宗白着脸,颤抖着手,坐在榻上,怔怔地听着外面的这一切。

“孽障,孽障,我叶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说着这话时,她慢慢地倒在了榻上。

********************************

太医早已经被请来了,诊脉过后,知道老祖宗这是急血攻心,只需静养就是,并无大碍。家中几个孙子孙女全都守着,阿萝也守了半响,后来又担心母亲那边,只好先跑去二房再看母亲。

叶长勤并叶长勉都立在门外,彼此之间都肃着脸,谁也没说话。

叶长勋眯着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兄长。

“信不信由你,兰蕴肚子里的孩子,和我没有干系,我和她清清白白。”叶长勤这么道。

可是他话刚说完,叶长勋一拳头冲过来,直接揍向了兄长。

“叶长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心机,你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一切故意耍花样,要不然王嬷嬷好好的怎么会死,孙铁柱怎么有那么大胆子敢找上咱家,这都是你背后指使的!”

“你还敢胡说!”叶长勋又是一拳头。

叶长勋是武将的拳头,可是叶长勤却是文人的体态。

叶长勤挨了这两拳头,已经是鼻头开花,鲜血直流,谁知道叶长勋还不罢休,又是一个拳头揍过来,左右开弓,把他这兄长好一番打,只打得老三叶长勉带着奴仆等纷纷上去阻拦。

待到终于这架被劝开列,叶长勋喘着粗气道:“我自然信我的妻,她是清清白白的,我再信不过了!可是如今,我却信不得你!这些年,我戎守边疆,是为了什么?不光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叶家!结果你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妻儿的?”

他想起了往日妻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只以为妻子有些话并不愿对自己说罢了,或者说,根本是嫌弃自己罢了,却不曾想,或者她正在叶家忍受着自己想象不到的苦楚!

他又想起了女儿趴在自己怀里委屈的模样,没有父亲的庇护,母亲又是柔弱的性子,哥哥又是天生眼盲,这些年,她小小年纪,还不知道多少心酸!

想及此,叶长勋的拳头再次咯吱咯吱作响:“若不是顾着这点血脉之亲,今日,我必取你性命!”

说完这个,他转身,阔步离去。

一路也没人敢拦他,他就如同一顿恶煞般,来到了二房中,丫鬟嬷嬷见了,连头都不敢抬,都僵硬地立在那里。

他径自进了正屋,却见宁氏正半靠在榻上,旁边鲁嬷嬷陪着,阿萝小心在下首一起伺候。

宁氏见夫君回来,便给鲁嬷嬷使了个眼色。

鲁嬷嬷显然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犹豫了下,还是带着阿萝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