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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之妾 天行有道 2203 字 7个月前

gu903();帐外的场面更令人目不忍视,遍地是腥臭的狼尸,间或夹杂着几只人类的断臂,连空气中都浮荡着阵阵腥气。

傅瑶下意识捂住孩子们的口鼻。

元祯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从地上挖起一抔泥土——昨儿才下过一阵小雨,土壤潮润软和,但气味并不好闻,除了土腥还有血腥。

傅瑶见他神色异样,问道:“怎么了?”

元祯皱起好看的眉头,道:“你闻闻这是什么?”

傅瑶接过嗅了嗅,神色骇异道:“里头仿佛有马血。”这一年她与马匹接触甚密,自然也熟悉马血的气味。

但马匹都在马厩里好好关着,也因这个缘故,马儿们才侥幸逃过一劫,何况现场并无马尸横陈,或许她弄错了?

可傅瑶知道元祯的本事,他若没几分把握,也不会轻易提出来。

于是让侍卫提了油灯来照,元祯亲自监督着,将地表的土深深翻开一层,果然看到暗紫深红的颜色夹杂其中,因着土地湿润的缘故,血迹并未完全干涸。

自然状态下的血液自然不会渗得那么深,除非,是有人特意埋进去的。

到了这个地步,元祯的神情反而轻松下来,净了手道:“咱们去见父皇吧。”

成德帝的大帐中已乌压压挤满了人,原来这帐篷看着甚是阔大,等真正全员到齐,还是显得几分拥挤。

傅瑶才一进帐,就见昌平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飞扑过来,神色惶惶地寻求安慰——她本来也想抱一抱哥哥,可惜元祯面色凝重,不见得理会她,只好到亲爱的嫂嫂那儿去。

昌平眼泪汪汪地道:“傅姐姐,你不知道那些狼生得多大,我在上林苑也见过几回,就没看到这样凶恶的……”

傅瑶一边抚慰她,一边也自好笑,上林苑是养了几头狼崽子,但那是从小驯化出来的,怎能与野物比凶蛮。

李昭仪毕竟年长经历些事,但说起来也是心有余悸,“没想到草原上这样不太平,亏得咱们带来的侍卫够多,不然恐怕葬身在此处。”

第119章马血

傅瑶正要说话,那头赵皇后唤她过去,她只好牵着两个孩子,勉强穿过拥挤的人群——傅瑶心知肚明,赵皇后叫她,必定是为了检查两个孩子的安危。

果不其然,赵皇后一开口就问起笃儿的情况,皎皎也瞅了两眼,对于傅瑶则只字不提。

傅瑶从不奢望这位母后能对自己有一分关心,反正这么多年她也习惯了。

傅瑶倒是假模假样地问了些赵皇后的情况,赵皇后勉强答了几句,心神却并不在这上头。傅瑶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成德帝正在对周淑妃嘘寒问暖——周淑妃半边胳膊缠着素纱,洁白的布条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她仍是咬牙忍住,对成德帝微笑以应。

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男人再不懂得珍惜,他便是傻瓜。成德帝当然不傻,甚至比大多数男人都聪明,所以更懂得其中那份情真意重。

傅瑶听过那个当熊的典故,尽管史书上记载得确凿,却不曾想会在现实中亲眼见到。想来若非情深至此,是不会甘愿舍身相护罢。

赵皇后轻轻叹道:“可惜陛下今夜宿在淑妃帐中。”

听她这意思,似乎很羡慕周淑妃的福气,而若换做她是周淑妃,也会舍身为皇帝抵挡狼群。

傅瑶笑道:“母后吃心了么?可惜天意一向难测,母后想不到陛下会宿在淑妃帐里,正如咱们都想不到今夜会有狼群侵袭。”

赵皇后瞥了她一眼,“本宫是皇后,怎会计较这些,侍奉陛下的人自然越忠心越好,本宫若为此吃味,那就有失中宫之德了,你以后也是如此。”

赵皇后总是不忘在细处借机敲打她,傅瑶听了只当耳旁风。赵皇后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甚至于大多数古代女子都是如此想,男人三妻四妾乃常事,一生一世一双人反而是怪念头。醋妒更是犯了大忌。

傅瑶当然也清楚这个道理,她保不准元祯登位后会不会广纳后宫兼收并蓄,但既然元祯目前还没有变心,她也就不计较做一个妒妇。至于旁人的劝诫,反正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也懒怠听了。

她将目光投注到成德帝的那几位妻妾身上。高贵妃一如既往地愤懑——她如今不过是一个空余贵妃名位的女人,没了骄傲,就只剩下愤懑了,因此她脸上长带一种愤愤不平之气。

想必是见到周淑妃得陛下怜惜,高贵妃又不甘心了。何况她在这些人里,仪容最为整洁,修饰最为精致,就这样皇帝也不曾看她一眼,她果然成了明日黄花。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傅瑶懒懒地转开眼睛,就看到高贵妃身旁还站着一人,却是北蕃进贡的那位柔美人。

赫连柔本就来自北蕃,这里算做她的故乡,为此皇帝出行特意带上了她。赫连柔年轻美貌,又熟悉北蕃的风土人情,自然易得圣心。成德帝驻扎在外这些日子,多数都在她帐中歇息,偏偏就是这一晚没令她陪侍,结果就出了意外。

傅瑶敏感的在她眼里捕捉到一丝不自然。

有那么一瞬间,傅瑶几乎怀疑她在背后搞什么鬼名堂,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推翻了。一来,赫连柔衣衫有撕破的痕迹,可见她也被狼群所扰;二来,凭她一个小小的美人也做不成什么大事,就真如此,背后一定也有人撑腰。

此时,元祯已经向皇帝问了安,并附耳说了几句。成德帝的脸色立刻冷了几分,示意众人安静,向元祯道:“既如此,你就领人去查一查,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地谋算。”

那厢的动静引起了赵皇后的注意,赵皇后上前问道:“陛下有何事吩咐太子?”

成德帝神色肃然,“祯儿疑心,是有人故意用马血引来狼群,欲置咱们于死地。”

赵皇后大惊,“何人如此大胆,敢谋害圣上?”

无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刺杀皇帝是诛灭九族的重罪,任谁都不想与自己扯上嫌疑。

周淑妃款款道:“娘娘莫急,既然太子已寻到端倪,如此细细查去,必然能寻到主使。陛下圣明,也不会冤屈平人。”

傅瑶又一次为周淑妃的说话技巧所叹服,她这一番娓娓之语,既恭维了皇帝,也间接避免了皇帝怒极生狂——但凡坐在那张宝座上的,固然心理素质颇好,疑心病却也颇重,古来帝王因冤错杀的也不在少数。

周淑妃此话,等于间接保全了无辜人的性命,旁人自然得感激她。自然,周淑妃也是因为问心无愧,说话才能这样清楚明白。

有了元祯的话做引子,出去探查的侍卫很快就办完差事回来,结果与元祯猜想的基本无异。帝后、太子以及几位娘娘的帐外,都被人浇上了马血,所以才引来狼群嗜血成狂。

赵皇后几近气急败坏,“谁人如此歹毒?竟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众人脸上也都显出惧色,这一回侥幸免于葬身狼腹,下次就未必有这样的好运气了。因此一个个群情激奋,恨不得当即找出凶手来。

侍卫长吞吞吐吐的道:“倒是有一桩怪事,只有贵妃娘娘帐外未曾撒上马血……”

此话一出,众人都齐刷刷向高贵妃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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